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劇情介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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影片名稱: 奶奶跟外婆
影片別名: 奶奶和外婆
影片類型: 劇情 喜劇 紀錄片 短片
影片年份: 1993
制片地區(qū): 美國
由王湘圣執(zhí)導,2023年上映的《奶奶跟外婆》,是由易揚輝、張麗華領銜主演的電影。
這是一部于2023年上映的電影,王湘圣執(zhí)導。故事講述了聚焦導演王湘圣83歲的外婆跟94歲的奶奶,性格迥異、熱愛生活的兩個老人一起過著普通而快樂的日子。。豆瓣評分達到了 7,展現(xiàn)了復雜的人物關系和讓人記憶深刻的故事情節(jié)。
《奶奶和外婆》與普通的紀錄片有本質性的區(qū)別,它并沒有強調自己的客觀性,甚至沒有淡化攝像機的存在,反而讓拍攝對象時刻強化著自己與拍攝者的互動,更有著不停的自白,讓他們的“表演性”得到凸顯。 比起王兵的《青春》等優(yōu)秀紀錄片,它不僅沒有做到“長期拍攝,不打擾對象,讓他們淡忘與習慣攝像機的存在,進而帶來真實反應”,反而逆向發(fā)展,構建了全片的系統(tǒng)。 同時,它還是一部短片。由于體量有限,短片往往非??简瀸а莸募记晒αΑ_@一方面當然來自于敘事水平,更重要的則是“電影邏輯”和畫面語言之下的信息提供效率。受限于素材要素與時間資源,短片理應致力于實現(xiàn)一種情緒的表達和帶動,且最大限度地整合有限的素材,讓它們能夠構建出有一定復雜變化性的主題系統(tǒng),展示其中的靈感與設計。 短片必須有非常高的表意效率才能帶來充分的信息量和階段構建,并以此--而非更完整的敘事--輸出足夠強的情緒打動力這正是體現(xiàn)導演設計能力的地方,也是本片的閃光點。 作為短片,它絕對優(yōu)秀,作為“紀錄”,則有內(nèi)在的新穎。 導演有意為之的設計感,首先體現(xiàn)在了鏡頭語言的強度上,它擁有遠多于普通紀錄片的“鏡頭表達”。這恰恰引出了導演的構思,他先以此剝離了“樂觀人生”的真實感,并用鏡頭設計去強調“反向真相”的存在,逐漸在設計感的鏡頭中呈現(xiàn)出所謂的“真相”,配合人物不間斷的自白,似乎證明了人物與拍攝的同步“暴露”:隨著時間的推移,他們越來越無法表演下去,真心流露出來,改變了自白與拍攝中的情緒表達,此前的積極便成為了念稿與表演。而在這之后,導演恰恰帶來了絕對的真實,先承認“拍攝創(chuàng)作”中的主觀意志存在,再帶來其基礎之上的“依然留存之真相”,從而以退為進,解決了紀錄片創(chuàng)作中最容易被質疑的“創(chuàng)作者干預”問題。 這無疑是聰明的做法。事實上,即使表現(xiàn)方式再“客觀”,紀錄片也終究是由導演手法決定的產(chǎn)物,而本片導演則反過來利用了這一點,雖然這依然是他的更高級別“設計”,是他干預客觀存在后的思路與表達,但其目的無疑是凸顯現(xiàn)實感。 在作品里,導演安排了大量的特寫和升格鏡頭,這是創(chuàng)作者對信息的強調與情感的引導,無疑帶有強烈的設計性。同時,人物會直視鏡頭,配合自白的聲音,直截了當?shù)乇砻魉齻儗Α芭臄z”的意識,讓自白帶有的主題內(nèi)容(老人生活心境)變得不再客觀真實。這二者相結合,便是導演給出的第一層:“虛假表演”的“樂觀積極”。最為典型的便是“跳舞”的段落。鏡頭先是從“真實感”的廚房畫面開始,老人說著“待會要跳舞啊”,對焦模糊,前景有著局部的遮擋,隨后轉入了特寫鏡頭,二人在活動腳趾,音樂響起,畫面變得富有設計感,二人開始跳舞。這種畫面的轉變意味著真實向“創(chuàng)作”的轉變,讓跳舞似乎成為了創(chuàng)作者安排之下的表演。 事實上,第一個畫面就已經(jīng)明確了鏡頭層面上的真實性破除:在角度與畫質都接近“閉路電視”--絕對的客觀真相感--拍攝狀態(tài)的臥室畫面中,老人直接與畫面外掌鏡的導演對話,破除了真實感,讓她做出花手的“積極”似乎成為了配合的演出。在第二個臥室段落中,真實感再次下降,鏡頭懟到了老人的近景,攝像機與導演的存在感極其強烈,虛化了老人交流“好臭”時的童趣。 對比起來,姥姥是更積極的一方,她會鼓勵自認為“好像已經(jīng)一百歲”的奶奶。奶奶會感傷于朋友的離去,而姥姥則自覺心理年輕,表達也更加活躍,在自白臺詞之外更有行為表現(xiàn),晨練時的她更加賣力,穿上表演服裝后對著鏡子的搞怪也更加持久。 然而,對設計感與鏡頭存在的強調,讓姥姥的積極與其對奶奶的帶動都落到了表演的嫌疑之中,奶奶看著朋友電話的感傷(明暗對比的深沉)、與姥姥的互動(光線明媚的希望),都存在過于明顯的光影表達。隨著拍攝的持續(xù),這種狀態(tài)似乎不再可行?!奥曇簟笔堑谝粋€環(huán)節(jié),“自白”中的姥姥也說出了自己對生命無多的年老之感,而“音樂”也從歡快變得寂靜了。 同時,導演還直接帶來了“拍攝”的徹底暴露。二人穿上新衣服,對著鏡子搞怪,隨后像美國黑幫電影里一樣地點火、喝威士忌、灑錢,這是對此前跳舞段落的延伸和升級:同樣是以“客觀鏡頭”為開始,上方攝像頭拍攝的“看電影”遠景,隨后由“看”轉為“演”,遠景變?yōu)樘貙?、慢鏡頭、直視攝像機的鏡頭,而“升級”則體現(xiàn)在了對“表演非真實性”的揭露之上,二人干脆就是在模仿電影橋段地演戲。并且,導演甚至直接讓麥克風進入了畫面,作為創(chuàng)作者的自己也出現(xiàn)在升格鏡頭中,與奶奶額頭相抵。 事實上,在背景音樂消失的畫面中,導演始終在強調著一種“真相”。二人唱歌《茉莉花》,真實的音樂取代了導演情緒引導與主觀性更強的背景音樂,而這種“積極”則呈現(xiàn)在了遠景之中,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兩個老人,身影在昏黃的環(huán)境中無比低沉、寂寞。而在二人準備跳舞與表演的間隙之中,伴隨著孤零零的自白,她們同樣出現(xiàn)在類似的畫面里,構圖不規(guī)整,人物會離開中心,布光也不均勻且無聚焦,更沒有背景音樂。這種畫面更加接近普通紀錄片的真實質感,構圖、光線往往并不完美,符合現(xiàn)實主義風格,而它們帶來的則是對每一階段“積極活動”(唱歌、跳舞、表演)的消解之真相。它們其實也來自于導演的設計,人物被框起來的標志性構圖就是對積極的有意弱化,而強調“現(xiàn)實主義”的手法同樣是主觀的意志。 同樣的轉變過程還體現(xiàn)在“食物”的環(huán)節(jié)。導演先多次對準姥姥打理食物的特寫,從削皮、洗碗到洗水果,這是她生活健康而整潔的積極表現(xiàn),呈現(xiàn)形式則是強調鏡頭的特寫。但到了最后,食物卻落到了一種混合積極與消極的心境里:老人想著曾經(jīng)吃不起飯,如今能吃雞蛋了,剝開雞蛋去吃,坐在了現(xiàn)實主義風格的遠景里。鏡頭從“強化存在”轉為”現(xiàn)實客觀”,真實感加強,而人物的心境也更接近真實,既有憶往昔的年老孤單(最后吃雞蛋的明暗空房間內(nèi)遠景),卻也包含了“如今生活好了要好好活”的積極之意。這種混合引出了最終的變化階段:對“鏡頭設計”的先破除與再重建。 在祖孫即將分別時,導演繼續(xù)強調著“客觀鏡頭”的真相,老人在臥室中不再回應鏡頭,因為拍攝者孫子即將離去,不再有互動的“表演”必要,只是消極地躺著,而此前表現(xiàn)獨處的構圖也再次出現(xiàn)。隨著孫子的離開,拍攝的完畢,老人似乎不再需要故作積極,消極寂寞的真相暴露出來。而設計感的鏡頭語言也完成了轉變,紀錄片里很難見到的連續(xù)空鏡頭伴隨著落寞的自白出現(xiàn)。隨著拍攝的進行,導演本人似乎都感受到了老人的強作積極,潛移默化地在鏡頭中帶出了自身情緒的變化。 與此同時,“真實”部分也完成了銜接對應。家庭dv、照片等絕對客觀的素材,先后出現(xiàn)了兩次,開頭伴隨著老人對二人感情的積極描述,結尾則是“男人已經(jīng)離開了,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不在了”的消極回憶。同樣的手法還體現(xiàn)在了“閱讀”的部分:奶奶喜歡閱讀,而她看到的則是報紙上讓人恐懼到不敢去超市的致死疫情,以及電話本上離去的故友。“閱讀”對應的是死亡的消極,并賦意到了電影片名的呈現(xiàn)上,它正是以報紙的形式出現(xiàn),意味著新聞的絕對客觀真實性,即對老年階段主人公而言的“死亡陰影”。 看上去,導演完成了對“電影表達設計”的轉向,從鏡頭設計過的積極變?yōu)楦鎸嵉南麡O,并由同時存在且逐漸強化的真實表意進行佐證。這當然也是導演的有意設計,卻似乎意味著導演本人在拍攝進程中的思想轉變,最終決定加入更真實的素材,并改動設計的走向與落點,因為他不能無視積極表演的虛假程度。 這種心態(tài)似乎帶來了“設計感”生發(fā)出的一種別樣“真實”,屬于導演思想感受的真相。它先是承認了導演在紀錄片創(chuàng)作里的必然存在,隨后再明確其在“創(chuàng)作現(xiàn)場”這一真實環(huán)境中對現(xiàn)實的感受變化,這來自于“攝像機”的后面,進而將“攝像機前面”的導演干預內(nèi)容也變得“更反映客觀”了。 但是,導演的落點還要更高一層,他借此強化了主觀創(chuàng)作內(nèi)容的真實性,卻在最后又將它落到了一種積極與消極混合的狀態(tài)之中。當孫子離開時,最后一個鏡頭以偷窺的角度出現(xiàn),老人以為拍攝已經(jīng)結束,說出了“那個小子”,戛然而止的剪輯同樣強調著真實感。在這種渲染真實的畫面氛圍中,老人對孫子固然不舍,有著自己的寂寞,卻也表達了一種不似衰老的“笑罵”,自然而親切。這也正是最終階段開始時“雞蛋”的定性,就像她們所說的那樣,不拍攝的時候當然不會像現(xiàn)在這樣,因為自己現(xiàn)在就“像個電影明星”(對非真實創(chuàng)作的早早點明),但依然會跳舞、唱歌。 她們當然會沉浸在年老的狀態(tài)里,年老卻不意味著絕對的悲觀與絕望,生活毫無盼頭,至少她們與孫子的親情是真摯而濃烈的,也是最終現(xiàn)實感畫面下“早點回來”包含的期盼。這種消極與積極混合的狀態(tài),才是導演最終想要呈現(xiàn)的老年心境,也是上述“活用紀錄片之爭議與局限性”的設計思路所指向的終極真實。 事實上,在“創(chuàng)作表演”的部分中,導演已經(jīng)暗含了對此間真相的表現(xiàn)。首先,老人先在客觀鏡頭中看電影,隨后在特寫中穿上鞋,前去表演,而在此前段落則同樣有一個鞋的特寫,伴隨著下樓的非規(guī)整“現(xiàn)實感”構圖,與之銜接的卻不是“設計鏡頭”,而是依然遠景固定的低畫質“現(xiàn)實”鏡頭,姥姥看到了特寫里凌亂的鞋子,擺放整齊后自夸“這樣多好”。這是與此后段落發(fā)展流程的對應與鏡像,它帶來的是真實性落點,即老人在“表演”之外的現(xiàn)實真相:不那么歡脫,卻依然整潔,積極打理自己的生活。 同樣地,在表演的段落中,當姥姥喝酒而ng時,鏡頭用手持的快速平移與晃動呈現(xiàn)出了“制作特輯”一樣的真實感,也由ng破除了創(chuàng)作拍攝的氛圍,姥姥和孫子的互動卻同樣是親切而真摯的。此后麥克風誤入畫面而再次ng,老人玩耍地去抓麥克風,也是類似的表達用意。這從一個別樣的角度上帶來了創(chuàng)作之中的真實,意味著導演借助拍攝而與老人接觸之下的真實感受,使得他的創(chuàng)作意識結果更讓人信服,也從“創(chuàng)作現(xiàn)場的現(xiàn)實感畫面”中得到了非常直觀的表現(xiàn)。 這種逆轉也體現(xiàn)在了片尾,后天添加的背景音樂不再,片尾曲是二老親自演唱的現(xiàn)場《茉莉花》,“聲音”從導演的強烈意志結果變?yōu)榱死先朔e極生活的真實歌聲,與籠罩她們的寂寥氛圍之消極一起存在。而它作為結尾的“定性”,也再定義了開頭片名形式的“總領”---報紙的客觀性似乎代表著“死亡之閱讀內(nèi)容”,其實卻是對“消極與積極并立”的真相揭示。 事實上,這也吻合了老人對創(chuàng)作的參與心理,她們能夠全力表演,恰恰是因為自己對孫子的愛,這便是生活的重要支柱與動力。因此,哪怕是創(chuàng)作設計感再強的畫面,也會因老人的表演而包含強烈的“積極”真實性,只是與她們行為帶來的表面形式有所不同而已。導演也用祖孫抵額的升格特寫強化了這一點,鏡頭語言是設計的,而祖孫親情卻是真切的。 因此,每一處的導演參與,導演在對話與“鏡頭之眼”中與老人的口頭、“對視”之交流,包括整個作品中的所有設計,便都在創(chuàng)作者的主觀意識下包含了本質的真實內(nèi)容:導演懷著二者之間無比濃烈的真切愛意,反映了與自己羈絆的兩位老人的生活狀態(tài)。所有紀錄片都會存在“導演意志”的嫌疑,由于素材整編、剪輯安排、線索布置、鏡頭語言的必然存在,這其實是不可避免的事實。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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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歷史地位相對更高的《意志的勝利》之中,里芬施塔爾更是百尺竿頭再進一步。紀錄片的開頭部分是堪稱影史教科書一般的片段。從飛機內(nèi)拍攝的空中畫面取代了最開始的一團漆黑,并持續(xù)了數(shù)分鐘之久——一片混沌的黑暗中,納粹和希特勒成為了天國下凡的拯救者,成為了如同審判日的耶穌一樣的神,即將從天上來到地面,解救一戰(zhàn)后的德國人民于水火。而后,飛機降落,希特勒走下飛機,在前往市中心居所的路上接受德國民眾的歡呼,并檢閱軍隊。 在這里,里芬施塔爾讓希特勒汽車的移動方向與群眾、軍人的視線轉移方向相統(tǒng)一,并通過恰到好處的剪輯節(jié)奏,讓希特勒揮手致意的動作與群眾的呼喊、軍人的行禮構成呼應,從而強化了“軍民對希特勒萬心歸一”的招則來、來則戰(zhàn)狀態(tài),突出了德國社會對納粹的極度擁護。并且,攝像機還特意給到了柏林街頭貝多芬與莫扎特雕像的特寫,讓納粹成為了對正統(tǒng)德奧文化的繼承者。在下一個片段中,里芬施塔爾則依舊拿出“青年身體”的畫面——互相潑水的青年,身體在水珠對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。 第一部分播畢,這部紀錄片的信息基調由此奠定——納粹是拯救德國的救世主,凡間民眾對它信仰堅定,團結于領袖的任何一個意志、言行、甚至細微動作之下,而納粹同樣是德國悠久文化與歷史的延續(xù)者,將帶領德國社會走出積貧積弱的困境,繼承歷史的深厚底蘊,重新樹立圍繞健美與壯麗的民族自信。 這兩部紀錄片在當時產(chǎn)生了巨大的影響,信息傳達與思想表述的能力超越了時代局限,成為了一種邪惡的偉大藝術,納粹政權之向心力的最佳增幅器。傳言在某些國家的電影院校,在學習這部紀錄片技法的時候,甚至會再三提醒學生不要過度投入,以防止受到其中巨大感召性與說服力的影響而被“洗腦”。 由此可見,即使是相對最“反映真實”的紀錄片,其也帶有巨大的方向性。在紀錄片中,德國上下對納粹的擁護仿佛那么觸手可及而又熾烈難耐,讓人不得不去選擇相信,相信納粹的積極與正面,相信它的思想對德國社會的奮發(fā)激勵。這就是電影和影像的藝術性,也正是視頻宣傳作為輿論機器重要一環(huán)的不可替代性。它不反映客觀真實,但會讓自己成為觀者主觀認知中的“真實”。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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